您处位置:瑜伽红尘禅与瑜伽禅与文化 → 禅宗对中国古典美学发展的影响 更新时间:2011-08-17


禅宗对中国古典美学发展的影响

    这种美学趣味的变化也见之于佛教艺术的本身。(这一点与瑜伽术,其学说集哲学、自然科学和艺术于一身是一致的。瑜伽红尘注)

     佛教自汉代传入中国后,在魏晋南北朝之时大盛,曾数度被定为国教。那是一个充满战乱,灾难的年代,“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广大劳动人民固然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门阀士族的上层人士,同样是朝不保夕,便是帝王之尊,也不免被杀被废被虏,传统的孔孟学说,老庄哲理已无法解释这苦难的现实。于是,佛教便空前地兴盛了:士族阶级为了忘怀现实而沉浸于那精微的佛学哲理的思辨之中;平民百姓则为了免除来世的痛苦而寄希冀于“六道轮回”的安慰。于是,平民与贵族一齐倒身在同一佛象之下顶礼膜拜。

    走进敦煌、麦积山等地的佛教洞窟,可以发现,那时的佛像都是三佛一组,或是一佛二菩萨,塑像身体瘦削,神情飘逸,面上带有睿智、超脱的微笑;具有洞察一切,藐视人间的神情;摆脱俗念,不染红尘的风度。这因为处于动荡年代的精神寄托,只需要单纯的崇拜偶像,而不必含义确定,分工仔细(如同后世那样)的佛象。这种宁静的、高妙的、概括性极大的佛象(这就是瑜伽术所定义的与梵合一的境界),与当时要求摆脱现实,忘怀现实,以飘逸漂亮的外在风貌,表达出内心高标超化的魏晋风度,是多么地相吻合,这反映了当时士族阶级所追求的美学理想。

     李唐王朝确定了人间的新秩序,随着出现了各司其职、地位明确的佛像,以唐高宗时期开凿的洛阳龙门石窟的奉先寺为代表,其中天王的威武强壮,力士的凶猛暴烈,阿难的朴实温顺以及迦叶的沉重认真,而正中间的卢舍那大佛则严肃祥和,雍容大度,这些佛像不但人间表情明显,而且,也不再是魏晋士族所追求的瘦削飘逸的风貌,而是丰厚肥腴的面相。具有开始世俗化,接近人间的艺术新特征。而佛陀的形象,与唐代开拓疆土,空前强大的国力相呼应,塑像石刻也空前宏大,如那高达70余米的乐山大佛,“干青云而直上,障百川以东之”(乐山大佛寺联语),使得我们这些自命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在走近他时自愧形渺。充分显示了唐代这个达到了鼎盛时期的封建王朝的气势,充分表现了崇高、雄伟的壮美。

     而到了禅宗占据了佛教主导地位的宋代,其艺术已完全走向了世俗。社会、艺术、哲理是相通的,禅宗既然只承认内心的权威,不需要一种特殊对象的宗教信仰与特殊形体的偶像崇拜,也不需要外在的仪式。就意味着宗教艺术将为世俗艺术所替代。从峨眉山报国寺的“翠竹黄花皆佛性,白云流水是禅心”的联语,到青城山石壁上公然大书的“存心奸邪,吃素念经有甚用;持身正大,呵佛骂祖又何妨”,便可见这个转变。重要的是精神世界,内在心灵,偶像崇拜已被抛弃。

     所以,到了完成了这个转变的宋代大足石刻,便可看出这一点。大足的文殊、普贤、观音诸像,线条柔和,面庞娇嫩,秀丽妩媚。不但可近,而且可亲可昵。特别是观音,观音原名双马童,是印度婆罗门教的一个善神,佛教因其观察世音而拯救苦难的大慈大悲的特性而吸收了他。初到中国是男性形象,唐代之后就逐渐女性化了。“金刚怒目,所以威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观音补充两者之不足,以女性的魅力来打动人心。观音是中国式的理想美人,具有三十三个化身,大足的观音石刻群像,都颇具特色,其形象或优雅随意,如水月观音;或娴静慈爱,如六臂观音。特别是数珠观音,身呈反“S”形,回眸浅笑,含情脉脉,世人称之为“媚态观音”,这充分表现,人们已不将其当作令人敬畏的神祗了,菩萨世俗化了。

    大足另有不少用世俗生活的图景,来解说佛像宗旨的塑像。如著名的养鸡图:一农家少女正开笼喂鸡,双鸡争食蚯蚓,形象栩栩如生。尽管画面是表现佛教所言“养鸡者下地狱”“人事纷争如鸡虫得失”之意,但看了那秀美端丽的少女与生动的争食双鸡,谁会着眼其内在的宗教含义?只有世俗的美感。

     可以说,世界三大宗教中的上帝和真主,始终是基督教国家和穆斯林国家那灵光四射,高高在上的神祗。唯独佛陀,被我们的祖先请到了人间,当然这是我们中国文化对佛教进行改造,使之成为禅宗的结果。(本文作者:胡中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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