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处位置:瑜伽红尘瑜伽艺术 → 禅意入画 ── 宋人气象 更新时间:2011-08-18



禅意入画 ── 宋人气象

    宋初范宽,他的画风基本上属于荆浩以来的关、陇山水的写实传统。他传世的唯一真迹《溪山行旅图》全景构图是最单纯古朴的形式,它基本上是利用一些块状的山石母题构成所谓巨碑式山水,其观念来自佛教造像的“佛菩萨三尊式”,故其风格庄严宏伟。画幅正中一占据三分之二幅面的山净高耸突冗,壮气夺人,给人以“高山仰止”感觉。山谷深虚处一瀑如线,飞流百丈。画面前景;山问路上,旅人驱赶着驮运的驴马缘溪行进,人的微小映衬巨石、古木、高山、大壑的雄伟,也使幽静的山林增加了生意。传为范宽的另外二幅《雪山萧寺图》和《雪景寒林图》,意境更为浑厚雄壮,主体山峦的峭拔突冗和衬景远山、村落、溪桥的渺茫掩映,莽莽苍苍形成大气磅礴、沉雄高古的气韵。古人谓范宽画山水“师心自然”“默然与神通”,“天下皆称宽善与山传神”(瑜伽的与梵合一),他的山水画不仅得山之骨气与质感,而且在巨大之极的空间感与体积感中表现了一种沉思的、内省的精神境界宋人这种博大的气象也体现在郭熙的《早春图》中。那严冬留下的惨淡枯寂中,处处萌发着生机。山中奇峰怪石问,浮起润泽的雾气,溪涧解冻,泉水潺潺,汇成一潭清浅春水,在极具变化的线条与墨晕之中创造了富丽的早春的光与景。郭熙绘画极重气韵,其中轴主景的峰峦经过折搭的安排,造成流转的“S”曲线,将全幅之景物统归于这一具有律动感的丰轴之上,点出早春主题中生命的孕发。这正是他在《林泉高致》中所追求的一个得其“生意”、活生生地君临天下的山水。这样的布局法,带有“曼荼罗”特征。
米点山水
  不论郭熙的山水,或是崔白与易元吉的花鸟,都是透过高度技巧的描绘能力,追求笔墨变化的极致,并经造型构图的刻意安排,来捕捉自然的“生意”。米芇、米友仁父子一反流俗,而提出“平淡天真”为山水画的最高价值:米氏画画,乃墨戏之作,信笔点缀,率意为之,不为绳墨法度所拘束。他们笔下的微茫山水,来自襄阳、镇江一带的云山烟雨,亦特别喜以潇湘白亏、岚霭及雨霁、烟雾为创作题材。所谓“米点山水”,是用浑圆凝重的横点错落排列,连点成线,以点为干湿兼用,辅以水墨烘染,表现山的湿润、林的静温、云雾的浮动、烟雨的微茫。传为米芇的《春山瑞松图》,其子米友仁的《云山图》和《潇湘奇观图》,可以看到米家风格完全据弃了郭熙式的雄伟气势以及极尽变化之能事的笔描与墨染,而以简率写意的画风,经由最基本的线与点的重复,组合成淡墨、淡色的形象,来表达心中自然简洁而内敛的生命气质 (这似乎与瑜伽莲花坐冥想有异曲同工的感受)。
  王洗
  北宋画家喜画山林雪景;王洗的《渔村小雪图》在各家雪景中别具风采。在雪景中,展示了冬日荒凉中存在着的生的冲动。在这荒凉的积雪下面,看到了春的萌动,打动人心灵的正是这一种暗示,这毕竟是生命,不仅仅是微弱的象征,在这漫天白莽莽的雪地里,存在着充满活力的生命。也许这种意识,就是北宋画家喜欢表现的那种神秘的“雪景禅意”吧。
  以苏拭为中心的文人画坛倡导“诗画合一”的创作意念,使北宋末年的绘画更带有注重画外情韵的表现。韩拙《山水纯》所提出的在旧的高远;平远、深远上加上新的“三远”——阔远、迷远、幽远,就是重在境外之韵的孕造,而非空间的布置。王诜作画甚讲究“气韵生动”。他的《烟江叠嶂图》开卷便是漭漭无际的大江,有渔舟泛于波心,俨然“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的意境。中景写江上青山,重峦叠嶂,云霞明灭,飞瀑流泉,令人神往h…图卷把人带入一种辽阔空氵蒙的境界,给人以“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感受。苏轼有咏《烟江叠嶂图》诗一首:
  江上愁心千叠峰,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
  苏诗已深得王画“气韵”与“意境”之三昧。米、王的山水画配合着苏拭倡导的“诗画合一”的文人画风,实开元代写意画之风气。 
“马一角”、“夏半边” 
  偏安之下的南宋,在山明水秀的景观中享受江南富庶的经济环境,逐渐培养出一个极度幽雅而纤细的文化气息。寻幽访胜,别墅山林变成他们“心隐”的居所。在这种生活里,人与自然的关系便特别地亲密。如此,自然变成个人性灵的延伸,而画中的世界与事物充满了感性的回响。
  马远的《山径春行图》就是如此的写照。画中高土与童仆踽踽于溪畔,抬头望至飞憩在风中柳枝上的一对黄鹏。虽是平常景物,观照所得却是花也自舞,鸟也幽情。如其题句“触袖野花多自舞,避人幽鸟不成啼”,充满了纤细的情思画中染虽来自李唐的“斧劈 ”,简洁清雅的景物则缩在一角,却留下对角的空白让沁人的情思来充塞。
    《寒江独钓》在动静、虚实处理上别有独到之处。这是一幅减笔水墨,画面正中一叶孤舟,一老翁正俯身垂钓。舷旁细钩几笔起伏的淡淡墨线以示江面,四周不着墨迹,空旷无边。全画着意写一“静”字,画面空疏寂静,不见人踪。然而马远写“静”,用笔却在动处:他在钓什么?一“钓”的禅意。在构图的处理上,一变五代、北宋以来的“全景式”,而是采用边角式,运用大片空白表现水天一色,开拓了画面的空间,给读者留下自由想象的余地。
  夏圭的《溪山清远》也有近似的作风,卷中古松巨石,烟霭丘陵,有农夫、僧者徐行。江水辽阔,远山空檬,渔帆点点,一片悠远清淡之意。“意尚苍古而简淡”,夏圭作画更强调水墨变化的效果,法全用斧劈,笔。法苍老,依赖运笔劲利的速度;充沛水墨的发挥以及画面空白的运用,呈现一个心灵投射的清静空灵的山水,简淡中蕴含着深长的意趣。
  对于马远的“一角”、夏圭的“半边”所蕴含的禅意,铃木大拙在《禅与日本文化》中有一段精妙的论述,他说,“这和梁楷的‘简笔体’一样,都是尽量用少的线和笔触表现物的形状,这两者都和禅的精神有很大的一致性。水上的一介孤舟,观者可以感到海的茫漠、广阔,同时,它会在人们心中充分启醒一种平和和满足的感觉——‘孤绝’的禅的感觉。……我们再来看看枯枝孤岛图吧,在那里,一条线,一抹影,一个色块也没有浪费。天在渐渐变短,铺展自然豪华的丰盈的夏的繁茂,将要再次地卷缩。这里向我们展示的是秋日的寂寞。它使入的情绪化入淡淡的忧思,给予我们一个把注意力投向内在生活的机会。在我们内省的眼睛充分地打开的时候,它会把它所包含的丰富的宝藏,全部地毫无保留地铺展在我们的眼前。”
  这是“少”的精妙,“一即多”的禅意本质。(摘自:禅意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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